2018年11月19日 星期一

我用攝影和自己對話──專訪影像工作者張國耀



文/高惠琳 相片提供/張國耀

每一次按下快門的同時,其實也是不自覺地記錄內在的自我對話。

照片是寂靜的,一個個畫面卻都是故事。
拍攝「百歲容顏」時,張國耀還只是大四的學生,跟著學校社團玩相機也不過兩、三年,但是,這一場艱難而混亂的攝影經歷卻開啟了他對生命的另一番認識:「時常我們祝賀長輩們壽比南山福如東海,而活到百歲真的是一種福氣嗎?或許,也可能只有活到百歲的他們才能清楚瞭解這一切。…訪視過程中,觀察到百歲爺爺奶奶談笑間,其實帶有一絲絲的無奈與疲憊,現今亞洲各國開始面臨高齡化社會,讓我開始省思生命究竟該在乎的是長度還是寬度?」
一張張歲月鏤刻的百歲面容,有人露出僅剩的幾顆黃牙笑著;有人抱著已故老伴的相片,望向遠方;有人蜷縮在窄小的木床,如同逐漸僵硬的蜉蝣,和生命做最後的拔河…。屋外的狗吠、鳥鳴依舊,青春卻已在山的那一端,快速下沉。
張國耀說,這些百歲老人的面容、神情不同,但眼眸裡卻映著相同的孤寂。而孤寂,一直是張國耀熟悉的朋友。
小時候父母離異,張國耀跟著媽媽、外公、外婆一起生活,在單親和隔代教養的環境裡孤單地長大。大人們雖然疼他,可是,生活裡並不全然是愛,也有怨和恨,「媽媽常常在我面前數落爸爸的不是,說他有多過分、多不負責任,說他不是好人…。」爸爸真的很差嗎?他不清楚也從沒有細想,只是,媽媽幫他塑造了一個不及格、負面的父親形象,他也就這麼相信、接受了。雖然爸爸和他時有互動,但爸爸後來再婚,還生了五個孩子,突然間,張國耀也多了一個家、五名手足,但他很清楚,那是爸爸的家,不是他的,他依舊是形單影隻的獨生子。

相片可以留存記憶,但如果沒拍照呢?
高中畢業後,因為不滿馬來西亞的教育體制,張國耀選擇來臺灣念大學。或許是成長環境、文化的不同,他和同學們在觀念和認知上有不少差異,他甚至覺得同學們都被過度保護,思想不成熟。想當然爾,磨擦和衝突此起彼落,「不至於被霸凌,但就是被大家排擠。」他成了孤島上的孤鳥,可是偏偏不會飛,只能穿梭在宿舍、社團,尋找棲息的角落。
(全文請見2018年8月號《張老師月刊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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